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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预防三体入侵地球 刘慈欣曾向人大代表提出

互联网 2015-09-04 18:06:05 转载来源: 网络整理/侵权必删

文/澎湃新闻记者 彭苏 实习生 黄姝伦 王秦怡 发自北京一晚,刘慈欣与一帮科幻迷去吃烤肉串。其间,一名学生一脸崇敬地告诉他,“您这样的科幻作家是我们的偶像

文/澎湃新闻记者 彭苏 实习生 黄姝伦 王秦怡 发自北京

一晚,刘慈欣与一帮科幻迷去吃烤肉串。其间,一名学生一脸崇敬地告诉他,“您这样的科幻作家是我们的偶像。”不料,刘慈欣马上纠正:“我不是科幻作家,我就是科幻迷。我从没觉得自己是在这一群体之上,我就是这中间的一分子。”

虽然记不准那次的具体时间,但当时在场的年轻科幻作家宝树日前提起这这句话,仍然“感觉特别真挚”。

“刘慈欣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,就在于他对科幻的真诚,发自本心。”《科幻世界》副主编姚海军日前说,还有刘慈欣对科幻小说的技术性想象,执著追求,“而且,追求一种独创性。”这在1999年他首次读到刘慈欣投来的短篇,再到今年8月23日获得第73届“雨果奖”最佳长篇故事奖的《三体》,始终一以贯之。

《三体》三部曲以“文革”切入,展述由于人性的缺失致使人类地球文明的衰落,最终招致外星三体人入侵。重重鏖战,宇宙堕入空茫,或者消亡,或者重生。姚海军正是这套书的中国编辑。他不忘对澎湃新闻(www.thepaper.cn)补充道,“你见到作者会感到,这部作品的宏大述事与其本人有所反差。”

8月29日上午,北京顺义国展中心新馆南楼。坐在显示屏――“读者见面会暨《三体》三部曲中、英文版签售会”下方,一张蓝沙发上,刘慈欣支肘托起的那张圆脸说不上无奈,却是了无笑意地面向围绕他的“胜利光环”――“您朝这边偏一点”、“您再来一张”。他一一配合,忍不住才问,“可以了吧?”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,估计少有人会想到――曾经,他是山西娘子关电厂的工程师。

“用激情引燃幻想”――最初,为宣传刘慈欣,姚海军找他要来一张照片。那是他站在电厂群机组前,闭塞的背景突显“工业时代的大机器予人的压迫与震撼”。事实上,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,刘慈欣从华北水利水电学院毕业分到这里时,国内科幻界也是低迷压抑。

姚海军了如指掌:清末民初,中国科幻就有萌芽。直至建国,人们对实现共产主义充满向往。在“一切向科学进军”号召下,有过一些技术想象作品,科普式童话。“文革”中,科幻创作荒芜。1980年代初,科幻写作度过短暂黄金期,随即打成“精神污染”,面临扫除。彼时――1989年,刘慈欣完成了首部长篇小说《超新星纪元》。作品想象超前,却是生不逢时。其后,他十年辍笔。直到2000年左右,《科幻世界》一下发表了他的《鲸歌》等5篇短篇小说。

“那是刘慈欣创作上的爆发点。”科幻作家郑军回忆道。当时读完,他就敏感意识到,这位作家与众不同,“作品成熟。成年读者能从中汲取养分。”姚海军则直言,简直令人惊艳。

现在,刘慈欣在电话那边淡淡回顾,当年一次性投给《科幻世界》五篇作品是在短时间里写成,“主要针对当时的科幻小说视角较窄,视点较低,不够宏大,不够震撼而写。”开拓性的前提是,上世纪九十年代,科幻界为除污名化,已展开一系列活动。1997年,国际科幻大会在京成功举行,彻底焕发科幻文学的生气。

《三体》英文版后记里,刘慈欣自述言道:作为一个科幻迷出身的科幻作家,我写科幻小说的目的不是用它来隐喻和批判现实,我感觉科幻小说的最大魅力,就是创造出众多的现实之外的想象世界。“人造卫星、饥饿、群星、煤油灯、银河、‘文革’武斗、光年、洪灾……这些相距甚远的东西混杂纠结在一起,成为我早年的人生,也塑造我今天的科幻小说。”

《三体》结束后,刘慈欣曾想写“星球民工”题材,甚至找到一民工,让对方领他上外地,蜗居到民工工棚,上工地扛水泥。体验生活数月,计划还是搁置下来――“这部作品确实没有能力去写。写它必须对社会及各阶层有深入的了解。我还难以做到这点。”

“现况呢?”――现况就是从事专职写作后,效率反不如前。以前,工作上下班固定。电厂工程师,一年忙也就忙三四个月,剩余时间都归自己。还是自制力的问题。“要不是原来的企业没了,我是绝不会离开的。即使实现了财务自由。”台下,他流露对往昔的留恋。

获得世界性科幻大奖“雨果奖”,外界赞誉刘慈欣“以一己之力就把中国硬派科幻小说推向世界级别。”他却头脑清醒,至今,科幻文学仍处边缘。坐在台上,他发表冷幽默,“我获奖后,我们当地一领导发言,当年,大量法国作品进入中国。现在咱们的科幻作品又输出了――对方把‘雨果奖’当成了法国作家维克多・雨果。不怪人家,如今,有多少人知道‘科幻之父’雨果・根斯巴克?”

即便如此,刘慈欣仍然是坚定的反“反科学”者。“我说不好‘反科学’的潮流是什么时候,由西方吹过来的。但明显是,有过一段,文化界将科学当成坏事,呼吁回归田园生活时代。”郑军思索说道,可是――“如果主力科幻作品里,‘反科学’被当成正面描写,那么在刘慈欣的作品里,‘反科学’就是作为反面来写。”

“不可否认,科学的负面作用确实触目惊心。‘反科学者’在某种程度上,对科学的批评有一定道理。但我认为,不能因噎废食,将科学的发展停滞下来。我们应该在它发展的同时,采取尽可能完善的措施,防止与减轻其负面作用。”电话中,刘慈欣清晰告知澎湃新闻,他热爱科学,“但没有将这份热情上升到信仰高度。我没有信仰。我是无神论者。”

“科幻归科幻,现实归现实”

澎湃新闻:你曾公开表示,你是一个技术主义者,相信科学能解决一切问题。这里的“一切”,具体包括什么?是否太绝对?另外,你又是怎样成为一个坚定的技术主义者?

刘慈欣:当然不能太绝对。但科学几乎能解决一切问题,即使不能解决也能绕过它。而且,我说的“技术解决一切问题”,是在人类社会范围之内的,并没有扩展到外延的宇宙。宇宙是极其复杂的。就目前宇宙中,你要从科学角度来讲,外延有没有其他的生物,我们都尚且未知。

至于,我怎么成为一个技术主义者――一个人的思想是由其整个生活构成。这些经历也包括,我学的是理工科,曾经是一个工程师。只有受过理工教育的人,才能对技术有一定的认识。从事工程师,才知道技术在生活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。还有其他一些原因,比如阅读、知识、从小生长的环境等等,所有的一切形成一股合力,造就了今天的世界观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,包括我对人性及道德的认知。

澎湃新闻:如果你也认同,人生下来,人性便固有一些缺陷,那么,能够依靠科学解决?

刘慈欣:我举个例子。人生下来,带有原罪之一就是充满欲望。很贪婪,什么都想占为己有。你要问科学怎么解决?共产主义提出一个按需分配的社会。这个社会现在来看,其实不是虚无缥缈,随着科学的发展,假如科技在能源、生物、材料三个领域,都有重大突破,按需分配的社会可能很快就会到来。

当然,我不能说这一社会到来,完全就把人的贪念给移除,但至少能压制这种欲望,至少会使这层欲望上升到更高层次上面去。现在,人们贪婪的这种欲望已与50年前大不相同,科学完全可以解决这一问题。而且科学进一步发展的话,其物资会进一步地丰富,不光是人基本的需求,很高级的需求也能一步步被满足。这就是科技消除人性弱点的途径。

澎湃新闻:曾与江晓原教授在一次对谈中,你指向席间一女记者问,假如人类世界只剩下你们三人,携带人类文明的一切。而你俩必须吃了她才能生存时,他吃不吃。他说“不吃”,你说“吃”。其实,“人性与道德”在你的书中,也更多像是被设计的一环?你还表示,宇宙比道德更宽泛。

刘慈欣:那次只是一个简单的思想实验,为说明一个道理:在极端状况下,假如你不做出某些理智上的举动,导致人类灭绝,你照样无法讲人性。没人了,你还讲什么人性?

我多次说过,科幻是一种可能性的文学。也就是说,如果宇宙中存在其他的智慧生命,构成一个宇宙社会。那么把人性放在宇宙中,有很多种可能。它存在最好的可能,也有最糟的可能。《三体》中,表现的就是最糟的可能。还有不好不坏的可能――比如像我们地球上的这种现状,人与人之间可能存在敌视与仇恨。但同时,人与人之间也有相爱与互助。一种最好的可能是,整个宇宙被一种完美的道德体系所约束,整个宇宙都有共同的道德,生命在这个宇宙中得到完全的尊重。

科幻文学只负责将这些可能性排列出来。至于其中哪一种可能是真实的,科幻作家的思维解决不了这一问题。因为宇宙中有没有其他道德体系还不知道。如果这些可能性中,有一种可能性能铸造好的故事,我就会把它写出来。如果平淡无奇,比如是不好不坏的可能性,我就会放弃掉它。就是这么回事。

澎湃新闻:你不止一次提到“科幻思维”。你又是何时,清楚意识自己具有这一思维?

刘慈欣:科幻思维方式是什么,就像给科幻定义一样,很难。迄今为止,关于“科幻”有300多个定义,却无一个使人满意。那么,在“科幻”定义不成功情况下,科幻思维方式也就很难下一个严格的定义。简单来说,科幻思维是基于现有的,已被认识的科学规律的一种想象。它与科学研究的差别在于,科学研究需要被证实,它则不需要理论的证实,不需要实验与观测的证实,它需要另一个验证――即必须有文学的美感,必须让人感到震撼与新奇,能启发人的想象力。这个就是科幻思维方式。

我清楚意识自己的科幻思维成熟,大概是1980年到1981年。改革开放之后,西方科幻作品大量涌入中国,我读了一定数量科幻小说之后,取得这样一个思维方式。但必须指出是,我不是用科幻思维来想问题,而是用科幻思维来想科幻。当我想现实问题时,我肯定用现实的思维方式。如果用科幻思维来考虑现实问题,那是再糟糕不过的一件事。

澎湃新闻:有意思是,你一方面透过媒体告诫科幻迷,如果在体制内曝露自己的科幻兴趣,会给自己带来不利。另一方面,你又一再公开强调,自己是一个科幻迷?

刘慈欣:我是对科幻界与科幻读者强调,我是科幻迷。我从来没有对我所在单位的领导及员工强调,我是一个科幻迷。这就是现实与科幻的区别。我既然走进科幻圈子里,我还不能承认,我是一个与科幻相关的人吗?但在现实中,我的邻居不知道我在做什么,我也从没对单位领导及同事谈科幻,宣布我在写科幻小说。

我说一句实话,可能让你吃惊。如果我是一个领导,我发现身边有一个科幻迷,而且毫不掩饰地对任何人谈科幻,在重用他之前,我会再三考虑。我还真遇见过这样的年轻人,将他派到一个重要岗位或派给他一个重要任务之前,我会三思而后行。如果他有这种思维方式,不懂看什么人说什么话,见谁都谈论科幻,那么在基层现实工作中,他的能力是值得怀疑的。

告诉“科幻迷”不要暴露自己,是因为我们的社会中有人不喜欢那种离开现实、胡思乱想的人。在基层单位,会给人留下一个不成熟的印象,对前途可能不利。我是从这方面考虑。

“反映与批判现实,不是我创作的目的”

澎湃新闻:可据说,你曾向一位人大代表提出,要预防三体人入侵地球?对方也是科幻迷?

刘慈欣:我是在与科幻有关的活动中,遇到这位官员。我们相识不是因为现实相识,我不认为我日常生活的环境能遇到他。我们是因为科幻相识――他看了我的书后,想找我聊一聊。

他是作为一个人大代表来咨询我,可提出什么有价值的提案。于是我就跟他说了这个想法。虽然没被采纳,但对此,他还是很严肃的。我承认,别人听了会觉得可笑,他却有过慎重的考虑。甚至,他认真地跟我讨论这一提案的细节,比如有没有建议国家采用应急机制?这一机制应该归在什么部门等等。

澎湃新闻:什么时候,产生这样强烈的危机感?

刘慈欣:它是随着你的人生经验,以及你的历史知识与现实知识的积累,慢慢地,越来越明显地产生出这种危机感。并且,没有这种危机感的作家还真不多。不信,你考察一下那些科幻作家,谁没有这种危机感?科幻小说界的三巨头――阿西莫夫、海因莱因、阿瑟・克拉克,都是有这种深度危机感的人。国内也一样,只不过很多科幻作家,没写这方面的题材,不等于他不具这种危机感。我的这种思想并不另类,即使在科学家中,在作家中都有这样的想法。这种危机感早在19世纪末,也就是赫伯特・乔治・威尔斯写《世界大战》时,就有学者提出过。

澎湃新闻:进一步想问,对此如何证实,你不是用科幻思维在判断一个现实问题?

刘慈欣:这是一个天大的误解。外星人、其他的外星生命对我而言,一切都是未知的。我刚才说过,现在科学上连有没有外星人生命还不知道,我怎么会相信外星人入侵必然来到呢?换句话说,写科幻小说时,用的是科幻思维。从现实思维来讲,科幻小说里描述预测的一切,都是不确定的。对此,我只能说它既不能证实,也不能证伪――既不能证实外星人会入侵地球的存在,也不能否认其不存在。

而且,“外星人入侵”与别的危机不同――比如,环境危机有一缓冲过程。现已出现气候变暖,此前,我们就能看到这些迹象。外星人入侵很可能没有任何预警时间,我们完全有可能一万年也遇不上。再过一万年,可能周围一片空旷,人类什么也没看到。但也有可能,一觉醒来,第二天早晨,入侵就发生了。我觉得对此,至少要有一个预案,这应该是一个很合理的想法。不过,我还是要声明一下,这是一件无法证实的事情,我不知道存不存在这种可能。

澎湃新闻:现在,各行各业都想从《三体》第二部《黑暗森林》里的“亮点”――“黑暗森林法则”取经。少有人问,它是怎样从你的头脑中产生?

刘慈欣:这就是故事设定的一种选择。我刚才说过,设想宇宙存在文明社会有多种状态,如果有一种最糟的状态,就是“黑暗森林”。“三体”就是最糟糕的宇宙。也许下一部作品会描写一个比较好的宇宙。实际上,我以前的短篇小说就描写过很好的宇宙,比如《乡村教师》、《朝闻道》,那里没有“黑暗森林”,只有对生命的尊重,对文明的尊重,对智慧的尊重。

还是回到那句话――科幻是可能性的文学,它把所有可能性排列出来。但我想表达的是,虽然作品会或多或少,直接或间接地反映现实,可反映与批判现实,不是我创作的目的。

澎湃新闻:这种对极端的设计,是否与你对生命处在极端状态下的反应感兴趣有关?

刘慈欣:科幻文学从本质上说,就是把现实中人放到非现实的环境中,然后产生故事,这是它的基本原理。而且,你可能注意到,不管是科幻小说,还是奇幻小说,其设定背景90%都是专制社会,很少有民主社会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?道理很简单,为了故事好讲。民主社会中的矛盾没那么尖锐。所以很多幻想小说,出现的都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民主社会。即使出现,也会试图揭示这个社会中的种种矛盾、民主的缺陷。然而,这并不意味着作者在现实生活中的政治态度,这是对应不起来的。

澎湃新闻:《黑暗森林》的英文版翻译Joel Martinsen透露,翻译时,他给你发来“一批批问题”,你们就哪块商讨较多?还有资料显示,该英文版修改了1000多处,包括为迎合西方口味,加重女权主义色彩。在改变上,你是在意更多的读者,还是在意保持原著?

刘慈欣:我和他主要就书里“球状闪电”部分的讨论较多,删改也是这块。因为英文版编辑告诉我,之前发表的科幻作品《球状闪电》在美国没有出版,将这块放进书里,美国读者会看不明白。我在意更多的是读者,这没有任何疑问。

我的创作理念形象地比喻,就像一枚铜钱――外圆内方。“外圆”是说,你的作品表现方式要适合读者。读者现在基本上五年一代,每一代人的欣赏取向不一样。你要是僵化到某一代,你以后的作品就会失去生命力。而“内方”是指,我坚持的科幻理念不会变,这是非常坚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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